陳北認出來了，這是黃世友的倆孩子，先前見過一次，姑娘個子挺高，那倆大長腿，跟筷子一樣，以后不會矮的，小男孩也長高不少。
便走了上去，笑著打招呼，“小花，狗蛋，玩著呢！”
小男孩年齡跟自家丫頭差不多，有些怕生，上次見了一面估計早就忘了，忙躲到自個姐姐身后，然后偷摸的探出小腦瓜觀察。
虎頭虎腦的，挺可愛！
姑娘就禮貌懂事多了，也記得他，脆生生道：
“陳廠長好！”
陳北道：“叫什么陳廠長，叫我北哥，親切一點。”
小姑娘猶豫道：“我爹讓我叫你陳廠長，說你是大老板，不能隨便亂叫。”
“別聽你爹的”，陳北道：“我是廠長，我說了算，就叫我北哥！”
小姑娘懵懵點頭，“北……北哥！”
陳北點頭應著，兜里拿出倆紅包，給姑娘一個，“來，收好了！”
小姑娘沒敢接，“北哥，我……我不能要你的，我爹要罵我。”
“今天過年，廠里每個人都有紅包，你爹干嘛罵你啊，拿好了！”
也不多說，直接塞人手里。
小姑娘又是禮貌回著，“謝謝北哥！”
躲她親姐身后的狗蛋，伸出有些臟兮兮的小手，過來討，怯生生道：
“我……我的呢？”
小姑娘把她弟弟拉出來，訓斥道：
“狗蛋，不許沒禮貌，咱爹媽怎么教你的，快點叫人。”
小男孩嘟著嘴，委屈巴巴，就是不開口。
“行了，小花！”陳北道：“你弟弟還小，沒事的”，把手里另一紅包給孩子，道：
“狗蛋，收好了，可不要丟了，那就沒錢買糖果了！”
小男孩把紅包緊緊抓手里，認真點頭，立馬高興了，往前頭的一房間里跑，邊喊著，
“爹，媽，我有紅包，我有紅包呢……”
過了會，黃世友和他婆娘，吳廣德都出來了，后面還跟著五六個年輕人，有男有女，人不少，穿著工作服，應該是廠里職工，人不少。
吳廣德大步迎上來，“陳總，您怎么過來了？”
陳北道：
“年三十，過來給大家拜個年，我這老板長年不露面，過年要再不過來看看，你吳副廠長怕是要記恨我了。”
吳廣德忙擺手，
“陳總，這我哪敢，您雖沒親臨制鞋廠，但也能運籌帷幄，決勝于千里之外，北洋制鞋能有如今的成績，都是陳總您高瞻遠矚，功不可沒啊！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陳北暢快笑起，道：“老吳啊，挺長時間沒見，別的有沒有長進我不清楚，但這拍馬屁功夫絕對見長了。”
其他人都是發出善意的笑聲。
陳北又給在場每個人發了圈紅包，
“辛苦！”
“辛苦啊，新年快樂！”
“新年快樂！”
到了黃世友這邊，人沒接，“陳總，這……這孩子都有了，我倆就算了。”
陳北直接塞人手里，道：“孩子是孩子的，你們是你們的，拿個紅包，討個彩頭，拿好了。”
“謝謝陳總！”
“謝謝陳總！”
然后被眾人請進了屋，這邊是廠衛的值班室，里頭幾張桌子給拼成一塊，上面擺滿了酒菜，還有些瓜果，陳北坐到一邊，吳廣德起身倒酒，
“這是白酒吧？“陳北給攔著，“酒我就不喝了，我開車過來的，你們喝吧！”
吳廣德道：
“這是汽水，我們都沒喝酒，在廠里就不喝酒了，安全第一。”
便讓人給倒上，舉起酒杯，陳北道：
“咱先一起喝一個，過去一年，大家都辛苦，希望新的一年再接再厲，廠子、個人都紅紅火火。
新年快樂，干了！”
一起碰了個。
黃世友道：“陳總，這些菜都是我婆娘做的，你給嘗嘗。”
“好好！”
陳北點頭，說真的，他這會是一點吃不下了，剛吃完兩頓，唐僧肉在面前，也沒一點食欲，不過還是拿起筷子夾了塊魚肉嘗了嘗，
“嗯，不錯，味道挺好！”
這邊也沒多待，他在這邊，其他人還是有些拘謹的，就不打擾了，發完紅包便下了樓，開車離開廠子，去了電器廠那邊。
夜！
制鞋廠職工宿舍，一幢樓房的一臥室里，床上，黃世友摟著自個媳婦，兩人都赤果著上身，靠在床頭，女人面色潮紅，氣息微喘，顯然這是剛辦完事。
時間已過了零點，新的一年在幾分鐘前已經到來了，外頭陣陣的炮竹聲，從過了零點后，就一直沒停過。
女人道：“今天你怎么了？這么賣力，這么晚了還折騰！”
黃世友道：
“反正明兒也不用上班，晚點睡也沒事，高興嘛，媳婦孩子都在身邊，你這身子也好了，日子順心，說真的，我從沒想過會有這么一天，
知足，很知足了。”
女人“嗯”一聲，道，“說起來，多虧洪洋和人陳總了，要沒他們，咱這日子怕還是過的清貧。”
“說起這個，我跟你說個事！”
“什么？”
黃世友道：
“今兒陳總過來，回去時我不是下樓去送了，然后陳總跟我講，有沒有想自個做買賣的打算。
我直接給答應了。”
“啊？”女人道：“你……你答應了？咱哪會做什么買賣，先前洪洋不是也勸咱做點小生意，你不都給拒絕了，這次怎么就同意了呢？”
“過去是過去，現在是現在”，黃世友道：
“先前陳總跟我談了談，我覺得挺有道理的，也想通了，那話怎么說來著，貧賤夫妻百事哀，之前家里頭窮，你生病了連去醫院治病的錢都沒有。
孩子也跟著遭罪，錢不是萬能的，但它能解決這世上%的煩惱、問題，我一想也是，人無遠慮，必有近憂，就算不為自個想想，倆孩子的未來呢？總得考慮吧。
我是這么想的，現在多掙點錢，回頭在市里買套房子，咱把家安在這邊，也當個城里人，這樣對孩子的成長也大有益處，肯定比在鄉下農村強。
你們也不用回去了，以后就擱這邊住，你說好不好？”
“好當然是好了！”女人點頭，“有好日子過，誰愿意過清貧日子，不過市里房子可不便宜，得上千了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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